(3)傅融视角,他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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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傅融又在分神了,他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不知不觉时眼前就变成了一片闪烁着的白花花景象,反应过来后他忍不住皱皱眉,闭上双眼,倒在椅背上,拢着指尖按压鼻梁。 他感到自己最近精神总是不太集中,这一点也不像他了,或许是因为他的生活到了一个迟滞不前的瓶颈期,令他开始思索自己的人生是否做了太多错误的决定。 在她睁着晶亮的双眼向自己提出包养的那一刻,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以至于剩下的话都被她说去,自己只能呆怔地听进耳朵里。事后的将近一个星期内,他后来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在空茫中,心里又有无数种激烈的情绪在翻腾。 比如困惑和不解,愤怒和不甘,焦虑和渴求,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被他自己悉数咽下,剩下的只有一点点痛苦和很多的无措,终于打通了她的电话。 傅融自从离家之后,实际上获得了久违的轻松,一无所有却浑身是劲,他还还未面临过如此待价而沽的局面,他在下定决心见她时心想,我一定说服她和我先相处试试。 可是当她很轻松地说出如果谈恋爱的话就不一定选自己时,傅融几乎没有让自己等太久,大概只是半秒钟不到吧,他就败下阵来果决地答应了这件事。甚至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自我欺骗,欺骗自己说这也实在算不上是吃亏。 傅融不乏可悲地想,要是自己从来没真的喜欢过,那的确是完全不吃亏的一桩交易。 他又回忆起真正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已经是在自己的少年时期,他们俩实际上读了同一所高中,不过傅融升学的时候她早已毕业了。 傅融过得不算很舒心,他总是觉得空茫茫一片,只是麻木地过着一天又一天,偶尔抬起头眯着眼看向苍白的日光时才像喘上一口气。那时候她和其他校友回学校来看望老师,被推搡簇拥着作为优秀毕业生到台前讲两句。 他有些漠然,托着腮看他们嬉闹一般过自己完满欢实的生活,他忍不住想人什么时候才是为自己而活的呢。 她脸上还有些稚气和羞怯,像个很符合优秀刻板印象的女孩,穿得也很随性,被推上台后看台下笑成一片的朋友的目光还有些嗔怨,不过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摆起了学姐的架子来开始演说着。 傅融没有很认真听,因此她的行为和形态在他眼里有些浮夸和失真,不像是一个很鲜活的人,而像是在扮演很鲜活的人的游戏npc。 她讲完后就和朋友们一同去校园其他地方参观游览了,傅融很枯燥地听着周围关于她的讨论仍然没有停下,充满憧憬和佩服,窸窸窣窣在他耳边盘绕着。 傅融原本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他在放学后因不愿回家而漫无目的地走到cao场旁那颗古老的榕树时,再次遇到了她。 远远的看还没认出来,走近了后却恍然意识到,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位学姐。她坐在了自己常常坐着的朝着夕阳的那面,自己便坐到了背阴处。 傅融平日里不愿回家的时候就坐在这里,可能是写题,可能是长久地放空,想家里复杂的事情,犹疑未来的走向。 她和白天时看起来十分不一样,好像刚脱下一层皮囊换了一副身躯,眉眼都耷拉下来,嘴角抿着,看起来疲惫又困顿。傅融与她静静坐了许久,他总还是年纪轻些,有些局促地想是否需要搭话,然而她始终不动弹,于是傅融便放弃了,两个人安静地坐到天边的月亮都薄薄地冒出一个弧。 傅融连呼吸都变慢了,生怕打破这样的宁静,有种莫名的窥视感浮在心头,好像自己无意间撞破了一个意气风发的人的另一面一样,鲜活又安宁。 不过这样奇妙的时刻终于还是消逝了,因为傅融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啊呀,怎么坐着睡着了。”,他忍不住有些想笑,但又觉得无语,原来自己刚才在脑子里为她浮想联翩的哀伤背景完全是一厢情愿。 她应当是匆匆站了起来,还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就要走,回头却见一个男高中生坐在另一边,好像也睡着了似的。 她一看天都快黑了,怎么这小孩还在这睡,几步跨到他身侧,很重地拍了一下傅融的肩,把傅融吓得身躯跳了一跳,惊异地看着她。 她看到傅融的脸后愣了一愣,低声惊呼了一句什么,然后缓下语气,声音里还有几分嘶哑,说:”快回家吧。“ 而后傅融就看着她匆匆离开,还拿着手机似乎在给朋友打电话懊恼地抱怨说自己居然在树底下晒睡了,连大家的电话都没接到…… 啊,她刚才看到自己说了什么来着。傅融后知后觉有些脸红,他不是很愿意在心里重复对方无意的夸赞,以至于他把自己憋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其实这件事是很小的插曲,在当时很快就被傅融忘却了,他的生活里还有更多值得记住的事。 后来傅融自己又遇到了很多事情,他没跟着家里的意见报志愿,最终孤身离开了家去了陌生的城市,背离了早就铺好的轨道。他觉得自己从未这么累过,但却浑身轻松,每天都能睡个很好的觉 她刚来自己工作的咖啡店时傅融并未认出来,因为她变了太多了,看上去对这个社会已经很熟练,比那些匆忙的白领更松弛,视线落在哪里都像在俯瞰。 还是店长提醒有个年轻女子每天来这里一直盯着自己,傅融才开始从忙碌中真正仔细打量她。 不知为什么,当傅融的眼神一落到她脸上,几乎是立刻,他就回想起来了那一天见到她的两面,一面飒爽,一面懵懂,现在见到了第三面,野心勃勃。 而且与此同时,在日复一日在咖啡馆里被注视的时光里,傅融自顾自在脑海里不住回想他们初次遇见的画面,甚至在脑海里补齐了许多或许根本没有存在过的细节。 她当时在台上讲话的时候是否多看了自己两眼?是否还冲自己笑了一笑?好像没有。她在台上讲了什么?有没有提过感谢爱人的一路陪伴?不记得了。 想到最后,傅融甚至开始怀疑最后她是否真的有在落日余晖下拍一拍自己的肩头,鱼鳞一般残损的日光从榕树厚实的叶片中透下来,难道也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在一起生活后从未向她提及过这些事,事实上对方也从未过问过,带着一种保持距离的刻意感,不过傅融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觉得理应也只有自己记得,是他掩埋在心底而不必提及的。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小半年了,傅融即将要放暑假,不过也仍然闲不下来,在考完试后被导师推荐去做一个值得写在履历上的项目。如果傅融还留在家里,那这种程度的项目放在履历上不值一提,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成绩优异的学生,因此很乐意体验一把。 只是他的思绪总会因为两个人的关系踌躇不前而感到烦扰,也就出现了许多如现在一般不断分神的时刻,傅融内心是崩溃的,表面上是波澜不惊的。 “咔哒”,是门打开的声音,这个家真正的主人回来了。 傅融听到高跟鞋被丢到在地上滚动几声最终落到柔软的手织布地毯上的声音,她一边喊着好累啊晚上我要吃羊排一边叫着傅融的名字,用那种确信傅融一定在家等他回来的语气。 傅融有些无奈,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念叨着:“都说了不要光着脚走来走去,容易感冒。”一边朝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具温热的身体扑上来,是她,她搂着自己的肩膀,整个人都攀了上来,声音里带着欣喜和轻松:“有什么要紧,有地毯的呀,何况你每天都搞卫生,地上很干净的。” 傅融被撞得向后倒了一倒,不过很快又站直了身体,双手拥在怀里人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说:“辛苦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变化了很多又好像从未变化过,狡黠的神气扬扬的骄纵的冷静的,都在他将人抱在怀里的时候融成了同一个完整的充满生命力的样子。 只有握在手里,触碰到,才是实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