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双重人格

    这正是秦暮雪想要问的问题：“安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北城那边不可避免的也发生了水患，甚至还有地震，龙卷风各种各样的灾难，情况比大江这里要严重得多，幸存者肯定比这里也要少。

    安安之前还在医院动手术，手术完成之后她处于昏迷的状态，醒来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出现在了这里，就连刚才她攻击别人的事情也已经不记得了。

    “我记得之前，是和爸爸在医院里，可是爸爸呢？爸爸不见了，大jiejie，我找不到爸爸了。”

    安安四处张望着，发现正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身边除了秦暮雪之外都是陌生人，她不自觉地钻入秦暮雪的怀中，扫视了一边其余三个人，直到看到时晏的时候瑟缩了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

    秦暮雪目前也想不通安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刚才她攻击罗淼淼和梁乐两个人的时候，明明不是现在这副柔弱的样子，她还记得她那只散发着戾气的眼睛，身上的气场也不像一个小孩子。

    她擦了擦她小脸蛋上的脏污，“你还记得刚才闯进这里的一对男女吗？”

    安安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只想要爸爸。”

    她的头上缠着绷带，右眼也被缠住了，刚才曼曼检查过她并没有严重的外伤。

    秦暮雪安慰她，“爸爸有事情出去忙了，等待jiejie带你去找他，好不好，你乖乖的。”

    安安认真地点点头，“我会认真的。”

    看着她瘦弱的双臂，全部是因为挂水和注射留下的针孔，剩下的一直左眼泪汪汪地看着秦暮雪，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通过刚才得到的资料分析，难道又是什么实验室研究项目？问安安的话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她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即使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而且她在这里只认识秦暮雪一个人，比较依赖她，只躲在她额怀里。

    看孩子如初瘦弱，秦暮雪准备了一些米粥，“安安饿不饿啊，先吃一些米粥。”

    安安抬起头，眼泪婆娑的望着秦暮雪，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粥，随后便狼吞虎咽地将这些米粥全部喝完了，看起来真的是饿坏了。

    时晏看着休眠仓，这是目前市面上最先进的休眠仓，将人类的体温降低到零下12至零下15摄氏度，全面降低人体的新陈代谢，进入一种冬眠状态，进入休眠仓之后，人的意识会进入长久的梦境之中。

    小女孩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可是她刚才暴力地攻击罗淼淼和梁乐，他们都是亲眼看到的。

    秦暮雪让曼曼趁着孩子清醒的时候，看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安安一开始还不肯，可是秦暮雪温柔地安慰着，她才勉为其难的伸出手。

    曼曼又重新检查了她的身体，“身上有什么疼痛的地方吗？”

    安安一开始摇了摇头，后来又仰起头说道：“眼睛疼。”她指着自己的右眼，可是当曼曼想要拿掉绷带的时候，她又恐惧地摇摇头，“不可以摘掉。”

    “可是不摘掉的话怎么看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呀。”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棒棒糖，这是哄孩子的利器。

    安安眼巴巴地看着棒棒糖，却还是执拗地不肯摘下绷带。

    明明之前，秦暮雪看她还是好好的样子，即使是开颅手术，应该也不会伤及眼睛吧，她安抚着安安，“让大jiejie看一下好吗？”

    安安这才点点头，失落地说道：“大jiejie看了，可不要害怕啊。”

    “我怎么会害怕呢？”缓缓地揭开她右眼的绷带，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右眼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个空洞洞的黑窟窿，一时间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安安落寞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害怕？”她垂着脑袋，一副沮丧的样子。

    秦暮雪赶忙解释：“怎么会呢，只是觉得，安安很坚强。”看她穿着单薄的病服，秦暮雪从空间里找出来不少小女孩可以穿的衣物，都是之前零元购得来的。

    让两个大男人出去之后，两人准备替安安换衣服，脱下她的衣服之后，便看到她身上竟然有着奇特的花纹，不像是纹身，像是天然长出来的。

    秦暮雪问她：“安安，这些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之前医生叔叔说我的病已经没救了，说服爸爸同意我参加了医疗试验，吃了那种药剂之后，我身上就出现了这种花纹，可是也不疼。”作为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安安的思路很清晰，解释得也很清楚。

    又是医疗实验，秦暮雪望着不远处时晏的背影，时晏也是参加了医疗实验。

    配合着曼曼替安安将衣服全部穿好，还给她带了一个粉色的小帽子，她因为治疗的关系，头发已经剃光了，秦暮雪又在空间里找了找，真的找到了几个单眼眼罩，她按了其中花色最好看的一个，替安安将眼罩带上，“这样子就变得好看啦！”

    安安的非常开心摸着右眼的眼罩，“谢谢大jiejie。”

    “你先跟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安安拉着秦暮雪的手，一刻不敢松开。

    秦暮雪则是看着三台休眠仓，这东西看起来质量不错啊，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不如……三秒之后她将这些全部收入了空间之中。

    安安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大jiejie，这些怎么消失了？”

    秦暮雪开玩笑似的解释道：“因为，我会魔法啊。”

    小孩子对此深信不疑，“大jiejie好厉害啊。”

    曲燕白愁眉苦脸地从口袋里偷偷的掏出一支香烟，吞云吐雾起来，他每次压力大的时候都会抽烟，“时晏，以你的经验来看，你觉不觉得这个小女孩很奇怪？”

    “嗯，刚才我明明可以感受到强烈的精神力，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一点点都没了。”

    “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有他在，再危险的人他都可以解决掉，现在看小雪和小女孩的关系似乎不错。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放心了。”时晏的感觉一向很准，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虽然神秘，实力却在他们之上，若是没有秦暮雪，时晏就算把他杀了他都不觉得奇怪，他可以隐约感受到，时晏看秦暮雪的眼光是与众不同的。

    安安穿好衣服之后好像个小包子一样，她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正常地在地面上行走了，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地，习惯了以后立马开心地蹦蹦跳跳起来。

    秦暮雪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她，这一切行为举止都不像是假装的，看来刚才做出那些举动的事情，她真的是全部忘记了。

    时晏朝着她挥了挥手，似乎有话和她说，她蹲下身对安安说道：“这是曼曼jiejie，你先和她待在一起，我有些事……”可安安却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开，“怎么啦？”

    “我害怕，大jiejie不要离开。”没办法，秦暮雪只能朝着时晏摇摇头，安安缠着自己，换个角度想，若是她也是个小女孩，一醒来看到这样的场景，并只看一个还算熟悉的人，肯定也会缠着那人不放的。

    时晏只能轻声在秦暮雪耳边提醒道：“这孩子有些奇怪，我怀疑她有双重人格，她不能受到刺激，否则就会触发另外一个人格。”

    他压低了声音，离她的距离很近，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一时间时晏的耳根又红了，他说完之后退后了几步，认真地盯着安安。

    安安看到时晏似乎也有些恐惧，“这个哥哥，看起来好恐怖啊。”她躲在了秦暮雪的身后。

    “时晏，你先离我们远一些，不要吓到她了。”如今她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一个，既然时晏说了她有双重性格，那么有异能的应该是她的另外一个性格，现在的性格还是原来安安的人畜无害人格，没有什么杀伤性，现在只要不刺激到她，应该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只是秦暮雪和她接触的时间比较短，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的主人格。

    他们在这地下实验室收集的资料也差不多了，没有找到其他活人，目前看来实验报告应该就是刚才他们在实验台上找到的资料，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保险柜还在秦暮雪的空间里，等想到办法之后再打开。

    现在唯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安安了，若是触发了另外一个人格，秦暮雪可不想像刚才罗淼淼和梁乐那样被打得屁滚尿流逃走了。

    之前雷阳州和他们说过飞机会在七天之后回来，可是直升飞机已经被打下来了，也不知道雷阳州那边能不能察觉异常。

    秦暮雪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不如现在这里将就一个晚上，明天再离开吧。

    天黑之后这山里面会出现许多未知的危险，他们刚才经过了异常战斗还是不要出去冒险了。

    秦暮雪又拿出了一些新鲜的水果，剥了一个橘子递给了安安，“来吃一些水果吧！”

    “谢谢大jiejie。”她接过橘子，吃了一瓣，甘甜的味道弥漫在嘴中，“像以前村子里种的橘子。”一边吃她一点掉下了眼泪，“安安真的好想爸爸。”

    “放心吧，爸爸只是有事情出去了，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的他的。”秦暮雪现在也只有这样安慰她。

    她自己从小受到的父爱有限，因为不爱自己的母亲，父亲也不愿全心全意地爱她，对她就好像宠物一样，想起了会施舍一点点爱，娶了后妈之后更是很少管自己，所以她的性格才会变得这样怪异吧，秦寿那家伙反正早就病死了，在末世之前病死，其实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幸运，他哪里吃得了这种苦头。

    “大jiejie，你也在想自己的爸爸吗？”

    “我的爸爸？他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大jiejie，那你有mama吗？我爸爸和mama离婚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mama了，我也很想她。”

    “你的mama应该也很想你，肯定有什么意外才不能来见你，只要好好活着，安安早晚有一天可以见到自己的mama的。我的mama，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秦暮雪回忆里的目前温柔善良，她喜欢穿着漂亮的长裙子，喜欢跳舞，每每想到母亲，她便总是会热泪盈眶，不知不觉摸向绿宝石，若不是有目前留下的这个东西，她不会如此顺利的活到现在，也许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

    “大jiejie，你的爸爸mama都不在了啊。”安安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安安的爸爸mama至少都还在啊，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会相见的。”她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看到上面因为动手术留下的狰狞的伤痕，动手术应该受了很多苦。

    “嗯，谢谢大jiejie。”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橘子了，之前因为病情恶化，她都快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只能插胃管。

    秦暮雪开始准备好睡袋，若是在这边住一晚的话，他们只能睡在睡袋里面了。

    将睡袋铺好，她让安安下躺进去，安安眨巴着眼睛说道：“里面好暖和，jiejie，你可不可以和我讲个故事啊。”

    “当然可以啦。”秦暮雪拿出了童话书，和安安读起了白雪公主的故事，故事结束，安安也已经睡着了。

    秦暮雪将睡袋的拉好，松了一口气，睡着之后，就不怕她的情绪不稳定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一边，曼曼微笑地看着她，“看来小雪你带孩子也是有一手的嘛。”

    “我实在是害怕会触发她的另一个人格，若是这样我们可能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之前的攻击力大家有目共睹，再继续下去，恐怕这里都要坍塌掉。

    “另外一个人格？”曼曼有些疑惑。

    “我听安安说，他父亲为了救她，答应了参加医疗实验，之后她便没有了意识，可能是医疗实验激发了她的另外一个人格，时晏，是这样吗？”

    时晏点点头，“没有救得绝症病人，确实只有通过医疗实验才能有一丝生存的机会，看来这个小女孩失去意识之后，便一直是副人格控制着她的身体，刚才她爆发的精神力十分强大，可以在刹那间粉碎敌人。”

    钻进温暖的睡袋里，时晏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你先睡吧，我来守夜。”

    秦暮雪本来想要拒绝，可是眼皮子已经控制不住了，她确实是累了。

    曼曼也因为使用了治愈异能，消耗了不少精神力，现在开始犯困了，钻进睡袋之后，很快便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曲燕白则是拿着那一块从胡子默脑袋里挖出来的晶核若有所思，他的仇算是报了，将晶核里的精神力吸收掉之后，他伤口痒痒的，身上植物还在生长，他有感觉，若是再有一颗二级晶核，他的异能恐怕可以升级了。

    书包里胡子默的蚂蚁头动了动，曲燕白打开拉链，便看到他幽怨地盯着自己，蚂蚁即使没有了其他器官，剩下一个头也可以活一段时间，再加上秦暮雪给她注射了刺激神经的药物，他无法入睡，无法言语，却能思考，还能感受到痛，想到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造成的，胡子默愤怒不已，却无可奈何，他明摆着想要折磨自己。

    “怎么，身体不能动的感觉如何？做了那么多坏事，也总该有报应吧，现在报应来了，我会将你交给避难所的实验室，看你这个样子，他们应该会很感兴趣吧，至于他们会怎么拿你做实验，我就不知道了。”

    胡子默在心里对着曲燕白打骂着，可他是听不到他内心的声音的。

    “还记得当初，我是真的拿你当好兄弟的，可你却做了那么多害我的事情？有时我都不理解，难道对你好，也成为了一种错吗，你有必要对我恩将仇报吗？现在我明白了，像这样的人就是白眼狼……算是是我看走眼了。”他叹息了一声，重活一世后报仇的执念似乎也消散了，他现在只想好好保护爱护身边的人。

    安安已经睡着了，她进入了梦想之中，来到了曾经的家园，这里有爸爸mama有爷爷奶奶，看到他们之后，安安跑到了父母的身边，“爸爸mama，你们真的回来了，我好想你们啊，她激动的扑进了父亲的怀抱之中，可当她再抬起头时那张脸却变成了教授的面孔。

    “她没有呼吸了，再给她注射一针强心剂吧！”

    “教授，她已经快要不行了，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全身，没必要再折磨她了吧，不如就……”

    “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了，就差最后一步了，她必须撑着。”

    安安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抽搐着，她感觉好痛，耳边不断有个声音再和他说：“坚持下去，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活下去。”

    可是她真的太痛了，她坚持不下去了，直到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只有一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站在她的对面，“安安，要是觉得痛苦的话，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我来保护你，你不会觉得疼的，我会带你找到你的父母，带你解决那些带给你痛苦的人。”

    安安迷惑的抬起头，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小女孩眼里充满了蛊惑，“你不想看到你的爸爸mama，回到原来的家乡吗，还想待在这冰冷的地方吗？”

    “我想，我想爸爸mama。”她小声啜泣着，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身体被注射入药物的痛苦，可是她刚才想起了一切。

    爸爸为了让她活着，同意她进行医疗改造实验，她被推进去的那一刻，爸爸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安安，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活着回来，要是没有你，爸爸也活不下去啊。”直到爸爸的手渐渐松开，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住，一定活下去，她心中暗暗给自己鼓励，可是身体实在太疼了，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安安站起身来，就要抓住另外一个她的手，“对不起，爸爸，安安坚持不住了，安安困了……”就在她快要伸出手的一瞬间，却被一阵光亮刺到了眼睛。

    “安安，快醒醒，不要睡了，不能睡了。”身体被晃动着，安安渐渐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秦暮雪的担忧的表情。

    她松了一口气，刚才看到安安剧烈的抽搐着，时晏便告诉她副人格想要占据她的身体，她这才冒着风险叫醒了安安。

    好在安安看到是秦暮寻之后，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慰藉，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了，“大jiejie，我好害怕。”

    秦暮雪握着她的小手，时晏从身后递过来一个温热的烤红薯，“不怕，不怕，jiejie不是在吗，你看，喜欢吃烤红薯吗？”

    安安捧着热乎乎的烤红薯咬了一口，刚才那些痛苦的记忆逐渐的消失了，香甜的红薯烤的正好，金黄金黄，吃进嘴里就化了。

    秦暮雪又给了她一盒牛奶，已经用温水泡的温热，她正好感觉有些口渴了，一口气将牛奶全部喝完了。

    “安安，告诉jiejie，你刚才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她让我把身体交给她，她说，只要这样我便可以看到爸爸mama了，也不会再痛了。”刚才若不是秦暮雪及时叫住了她，恐怕她已经将手交给另一个她了。

    秦暮雪有些后怕，副人格想要主人格的身体主权，再诱导安安，安安只是一个孩子，根本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安安好奇的问道：“jiejie，你说世上真的存在另外一个我吗？”

    秦暮雪笑了笑，“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是，我好像不是第一次梦到她了。”

    秦暮雪看向了时晏，“目前看来副人格一直在诱导她，想要占据身体的主权，她是不是想要出来杀死我们啊？”

    “放心，她未必可以打得过我们。”

    时晏眼神一转，刚才的温和荡然无存，反而闪过一丝锐利，若是她敢伤害小雪的话，他会处理掉她的，二号实验品不会是他的对手。